午後三點半，銀行櫃檯前的隊伍總是蜿蜒到門口。我捏著剛收的幾疊現金，看著手錶嘆氣。那次之後，我發誓要學會和那台「鐵盒子」打交道——中銀的24小時存錢機。起初笨手笨腳被機器退鈔三次，如今閉著眼都能操作，省下的時間夠我多跑兩趟咖啡館。這不是冷冰冰的教學文，是過來人摔過跤才懂的省力哲學。

別急著把鈔票塞進入鈔口！成敗早在你踏進分行那刻就決定了。我習慣把不同面額的鈔票先在家分好，千元歸千元，百元歸百元，皺得像鹹菜乾的鈔票？趁早挑出來。機器最怕油漬、膠帶痕和邊角捲起的「老戰友」，有次我硬塞一張缺角的五百元，整疊被吐回不說，螢幕還卡在「請稍候」足足五分鐘，後面排隊大叔的嘆息聲快把我後背燒穿。

放鈔姿勢是門玄學。機器入鈔口那條細縫活像鯊魚嘴，你得當馴獸師。拇指抵住鈔票下半部，食指輕壓上緣，讓鈔票「躺平」滑入。千萬別用「射飛鏢」手法——我曾瀟灑一甩，三張千元大鈔像落葉般散在入鈔槽，尷尬得想鑽地縫。聽見機器「喀噠喀噠」的吃鈔聲？屏住呼吸等它數完，螢幕跳出金額前別碰觸螢幕！中途抽手等於前功盡棄。

最怕「嗶——」長音後螢幕跳出「無法辨識」。別慌張拍打機器，先檢查是不是混入外幣或玩具鈔（對，我真看過阿伯誤把廟宇金紙當千元鈔塞）。若確定是台幣真鈔，把被退回的鈔票撫平，翻個面再試。有回我連續失敗四次，靈機一動把鈔票在牛仔褲上用力抹平再進，居然全數過關。機器也吃軟不吃硬啊。

深夜存款時發現存款上限？中銀機器單筆通常限三萬新台幣（約人民幣六千八），單日上限看帳戶等級。我有次捧著五萬現金跑兩家分行才存完，學到教訓：大額存款趁早，避開月底商家扎堆存現金的時段。記得帶存摺！補登時發現金額有誤，當場就能請行員調監視器核對，比事後打電話扯皮省心百倍。

安全比省時重要一百倍。昏暗巷口的存錢機再方便也別去，選燈火通明、有監視器的分行角落。輸密碼時用另一隻手遮擋是基本，有次我身後眼鏡男貼太近，我直接轉身笑問：「先生需要我先讓您操作嗎？」他摸摸鼻子退後兩步。存款憑條別隨手扔，帶回家碎紙機伺候最安心。

上週暴雨夜，我渾身濕透衝進分行存房租款。感應區貼著告示：「紙鈔潮濕可能退鈔」。正發愁時，瞥見牆角烘手機。靈機一動把鈔票攤開在出風口下，保持三十公分距離暖烘十秒，再對摺摩擦讓鈔票分離——五萬塊全數過關。機器終究是死的，人才是活的。

用熟存錢機後，我竟懷念起櫃檯行員的微笑。直到某次深夜存款，螢幕突然跳出「本機暫停服務」，心涼半截之際，保全大哥晃過來說：「少年仔，左邊第二台剛補完鈔，比較『餓』啦！」這才驚覺，冰冷的鐵殼背後，仍有溫熱的人情在流動。省下的每一分鐘，原來是無數看不見的手在護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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