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水埗的霓虹招牌在雨幕裡暈開,阿明壓低鴨舌帽簷拐進重慶大廈側巷。上次來香港還是三年前,這次出差只剩兩晚空檔,胃裡威士忌的灼燒感催着他找點「消遣」。電梯口貼着三張不同會所的傳單,花哨排版藏著曖昧暗示——這種場景港片拍過八百遍,真輪到自己卻像拆盲盒。
香港情色產業像座冰山,水面下暗流比維港還深。持牌「一樓一鳳」在唐樓掛着粉色燈箱,酒店SPA價目表用「泰式推拿」打掩護,夜場公關名片背面印着摩斯密碼般的代號。上個月有內地客在油麻地中招,花八千港幣約到變裝大叔,報警反被控「違反逗留條件」——這座城市的遊戲規則,比旺角街頭的路牌更難讀懂。
真正老司機都懂「三看」法則。看場所:尖沙咀赫德道持牌酒吧最穩妥,玻璃門貼着「Sex Establishment License」銀色貼紙;看流程:正規場所用iPad選套餐,黑店常催你現金支付「入會費」;看細節,我見過真會所連毛巾都印紫外光防偽碼,假鳳姐連衛生間捲紙都捨不得放。
那次在銅鑼灣的教訓夠記十年。WhatsApp那頭發來露骨照片催訂金,到場卻是堆滿建材的毛坯房。後來熟識的馬檻媽媽桑透露:「後生仔,香港有種『釣魚妹』專收轉帳截圖,你手指點確認那秒,錢早到越南洗碼集團帳戶啦。」現在我手機常備兩個支付帳戶,小額專用帳戶永遠不超三千港幣。
最要命是健康防線。北角某桑拿去年爆出愛滋群聚感染,起因竟是客人在更衣室共用剃鬚刀。現在我隨身帶醫療級密封套,進房先查包裝鋁箔有沒有針孔。有次撞見按摩床單沒換,藉口抽煙轉身就走——慾望再急,也急不過養和醫院急診室的排號單。
凌晨兩點走出佐敦的時鐘酒店,雨還沒停。路邊阿婆推着糖水車嘶喊:「腐竹白果啊暖胃的」,熱氣混着廟街香燭味飄過來。突然想起媽媽桑的忠告:「玩歸玩,別把魂丟在紅燈籠底下。」這座城給的歡愉像鴛鴦奶茶,甜澀交織後總歸要清醒。下一站去哪?不如去深水埗排隊買碗狗仔粉,至少那碗熱湯真實得燙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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