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结束这趟加东自驾时，手指敲在方向盘上还残留着大西洋海风的触感。从多伦多到魁北克城，再沿着圣劳伦斯河冲向布雷顿角，两千公里路像一卷被风掀开的油画册。记得在爱德华王子岛的红土路上急刹，只为让一群慢悠悠过马路的野鹿——它们抬头瞥我的眼神，比任何攻略书都鲜活。

真正省钱的路线藏在时间褶皱里。避开七八月人潮，九月中旬出发最妙：枫糖浆似的阳光泼在阿冈昆公园，营地费直降40%，连租车公司都懒洋洋打折。蒙特利尔老港的石头路清晨六点空无一人，省下停车费在圣母大教堂彩窗下吃刚出炉的牛角包，酥皮碎落在长椅上的光影比门票更珍贵。

魁北克城的芳堤娜城堡远观就好，绕到后方小香普兰区，圣路易街画廊的铸铁阳台挂着紫藤花。省下的门票钱够在Paillard bakery买三份熏肉三明治，坐在亚伯拉罕平原看夕阳熔金。跨省时切记备好零钱，魁北克乡间公路收费站只收硬币，被闸机拦住的十分钟里，后车老爷爷教我念会了人生第一句魁北克俚语。

新不伦瑞克省魔法藏在潮汐间。芬迪湾Hopewell Rocks要查涨退潮时刻表，我蹲在泥滩挖象拔蚌那日，恰遇渔民清理渔获，五加币换到三只现煮龙虾。隔壁大妈塞给我半瓶自酿蓝莓酒：“潮水三小时后回来！”果然比跟团省下两百刀观潮船票。

布雷顿角卡伯特公路必须逆时针开。十月的风搅动高地苔原，我在Lone Shieling小屋遗址遇见牧羊人，他掀开谷仓门展示祖传织布机：“住我牧场吧，比酒店便宜还管早餐。”次日清晨就着苹果酱吃热司康时，窗外海湾浮着钻石般的碎冰，昨夜省下的住宿费正在冰川融水里闪光。

油箱见底别慌，安大略省与魁省交界处的土著保留区加油站永远便宜15%。在爱德华王子岛错过绿山墙农庄？往北开二十分钟，New London渔港的废弃罐头厂改成了免费露天影院，幕布挂在生锈铁架上放《清秀佳人》，海浪声比安妮的台词更清晰。

现在翻看行车记录仪，最贵的不是汽油而是那些意外停驻：新斯科舍卢嫩堡的彩虹小屋前，修船匠突然邀我试驾他的1927年帆船；魁北克郊外苹果园里，拖拉机大叔用蹩脚英语解释怎么用落叶堆肥省化肥钱。自驾真正的攻略，是让油箱留有余地装下这些人间即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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